作者|小群子
01
孩子的善心，向阳而生
上周三晚，儿子班级召开线上家长会。语文、数学、英语老师分别总结半个学期以来，孩子的学习情况、出现的问题、如何提升等等。数学老师作为分享压轴，在结束的时候她给我们说了两个她很感动的小故事：有一天晚自习，孩子们都做完作业了，很自觉地就走到教室走道排队，等着领队老师，把他们带到学校门口，家长接孩子回家。当时我看到还有两位同学没写完作业，于是我给他们进行辅导。这个时候，我看到小A把教室里那些桌子挪动摆整齐。我问他：“你是怎么想到要去摆桌子？”他说：“因为大家都在外面排队，我看到桌子有点乱，就想着把它们摆整齐。”还有一个令我很感动的是，那天，我在上课的时候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，感觉比以往的都严重。那会孩子们正在做练习题，我就坐在讲桌旁边的学习桌子前。小B同学（她坐在第二排的第二个座位，正对着我的桌子，很靠近我）不停地抬头看我，很是担忧的样子。过了一会，她走到我跟前，递给我一个小贴纸（是一个公主的贴纸）。我跟她说：“小B，老师谢谢你，小贴纸老师用不上，你留着自己用。”她坚持要给我，最后轻轻地跟我说“羊老师，会好起来的”。一年级的孩子，年龄小，又刚进入小学阶段，很多习惯都要调整。相比高年级的学生，确实需要更费心一些。但是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，他们纯真、简单，他们有很多的善意。总在不经意间，触碰到他们那颗小小的童心，纯粹又朴实。让我们坚固的内心，瞬间柔软起来。
数学老师的分享，如同夏日的风吹过我心田，热烈而又持久的，仿佛心里某个空洞被填满了。我脑海里浮现一个又一个小身影，他们就像天上星星的心，一颗一颗亮晶晶，照在地上浮光掠影。
小孩的善良在他们这个年纪是最本真也是最美好的东西。就像是一株禾苗，需要雨露，阳光和肥料。因为他们小，更需要我们的悉心呵护。勿以恶小而为之，勿以善小而不为。唤醒孩子的善心，有如给他们的人生插上隐形的翅膀。
路很长，但善意总会开出灿烂的花。看到这些孩子，还有着最本真的童心。想想我们成人，还有多少善意在？是否总是以权衡为前提去付出？在岁月的蹉跎中，我也终于明白宫崎骏说的：“岁月永远年轻，我们慢慢老去。总有一天你会发现，童心未泯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。”
我又想起去年10月份的时候，那会儿子刚上一年级，学校考虑到作为新生家长的我们，都很想知道孩子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情况，于是安排了半天的公开课体验。我们第一次深入地与孩子、老师在一起。那天，我坐在儿子旁边的走道上。儿子学校是小班制，每个班是28个孩子。老师在讲台上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每个孩子的状况。儿子当时是坐在最边上的组，第三个座位。我发现每一堂课，总有一大半的孩子们热烈回答问题。但老师会关注到不举手回答问题的孩子。我记得在数学课上，我看到坐在儿子这组的第一个座位的男同学，总是低着头，双手似乎在玩着什么。刚好老师要提问，就叫他起来回答问题。他似乎还没进入状态，懵懵的站在那里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老师说：“我刚才看到你在玩橡皮擦了，上课要专心，你先站会。同学们，大家能帮助一下他吗？”。我看到男孩很笔直地站着，认真地看着黑板，不再是懵的状态。我也听到其它同学用积极又热烈地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。接着，老师又重新出了一道题，又请那位男生回答。这次他很大声地回答对了。老师请他坐下。就在这个时候，我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“老师，他是背答案的”。老师很坦然地说“不，这次他是认真思考了。”那堂课接下来的时间里，我看到那个男生很认真地参与进去了，不再低着头，而是抬起头看着黑板。对于老师提出的问题，在一堆孩子的声音里，我听到了他的声音。那个画面一直刻在我脑海里，给了我很深的触动。一年级的孩子，开始要面对学习的压力，其实很不容易。老师叫他回答问题的那个瞬间，当他不会的时候，内心是怎么想的呢？当他站着，等待同学帮助的时候，又是怎样的感受？直到最后，他在大家的引导之下，真的学会了。这一趟心路历程，带给他什么呢？我常常想，谁说小孩就是快乐无忧的？其实，自从他们开始上幼儿园，独自去融入集体生活，就要开始面对很多的压力了。我们想到的，和我们想不到的，形态万千。有的孩子善于处理，有的孩子不知所措。我们经常看一个孩子，习惯看他的行为，其实行为的背后才是他想要表达的，那些渴望被我们理解的情绪。所以很多时候，孩子不说真的不代表没情绪，只是这个时候的他，还不足以用言语恰当地表达出来。那一个个单薄又坚定的小身影，都是小英雄。就像一棵小树，在阳光的照耀下，雨露的滋养中，伸出新的枝干，慢慢地长出嫩芽。沿着墙，枝枝蔓蔓地往上爬，在不经意中开出一朵小花。
春末夏初，石榴花渐渐开放了，绿叶衬红花，美丽极了。告别了温柔的春风，即将迎来火热的夏天。这样的气候，很是适合户外。上个周末，儿子和好朋友相约草坪。他们俩看到别人放风筝，于是一起去买风筝。拿到风筝后就各自捣鼓着。风是一阵一阵的，他们奔跑起来，手里紧紧抓住线，时不时抬头看着风筝的方向。担心风筝会在空中扯在一起，但又想彼此靠近一点。我们大人坐在远处的地垫上，喝茶聊天。时不时听到他们大声说话的声音，很是欢乐。忽然，我看到儿子的好朋友停了下来，蹲在地上，手里拿着一个泡沫飞机，想把它绑在风筝的背面。只见他把飞机的机翼插在风筝的架子上，准备跑的时候飞机掉下来了。他又重新蹲下来，把飞机捡起来再装上去。我听到儿子说：“这样绑，飞机会失衡，它飞不起来的。”儿子的好朋友没有吭声，重新捡起飞机继续捣腾。就这样装下、掉下，大概有四五次。最后我听到儿子朝着我们大声欢呼起来：“你们快看，锟宝的飞机飞起来啦。”
他们俩特别开心，继续奔跑。过了一会，儿子又大声说：“我知道了，锟宝把风筝的那两根杆子拆了，这样飞机就能平衡了。”
以前我从不注意这些。但在孩子的世界里，他们想要探索一切未知事物。他们对未知有着与生俱来的好奇心。只要大人给他们足够的空间和时间，他们就能发自内心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我们通过圣贤思想吸入能量，通过实践的成功来创造价值，这就是一个生命的全部过程。学，是爻的运行；习，是向日而飞，脱离实践，就谈不上任何意义上的学习和能量。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。我的少年们，大胆去探索吧。
上周五晚，儿子上完足球兴趣班回来，满头大汗，但神采飞扬。他说：“妈妈，我想进梯队，我想踢比赛。可是我现在能力还不够。”我惊讶于儿子的变化，因为这个足球之路，坚持得极其不容易。在过去一年半，他给我的反馈是“除了足球，其它所有的课程都没有压力。”接触足球是在儿子刚满6岁的时候，当时幼儿园组建一支足球队，他是其中一员，但确实踢得不怎么样，只是单纯喜欢。那一年，他们幼儿园足球队和别的幼儿园多次进行比赛，还获得奖。听说他们是幼儿园这几届孩子里，第一届获得奖。从此孩子们的足球梦就种下了。去年年初，开始参加足球兴趣班训练。因为是幼儿基础班，孩子比较小，教练相对要温和一些。再加上他爸爸经常陪他踢球练习，他还是很喜欢的。去年9月，开始上一年级，练习的时间比幼儿园少了，再加上他爸爸经常出差。等于平时完全没有练习，就只是参加足球课。他开始不断地给我反馈害怕。我知道他害怕对抗，也知道他的体能有些跟不上。但他是喜欢踢足球的，只是不喜欢上课。记得起初，之所以选择让他去踢足球，当时主要考虑有两点：一是锻炼身体，切实提高身体素质。二是足球是团体运动，适合幼儿，能培养孩子的团队协助，让他从中感悟体育精神。后来，临近学期末的时候，他越来越害怕，每天都要跟我说这个事。我问他是什么原因，他说：“他们队里有三年级的哥哥，哥哥们力气很大，有几回踢到那些小的队员。”我说：“好，等你上课，妈妈去现场看看，了解一下情况。”这个班果然是人员比例差距大，尤其那几个哥哥，很高大。这种害怕是来自于生命的威胁，它已经给儿子带来了恐惧。我问他：“在学校会不会想起这个事？”他说：“除了上课，其它时间都会想。”我知道，这件事干扰到他的生活了。也许，有些坚持不一定是必须的，若超过孩子的心理临界点，就该考虑停下来了。接着就到了今年的春季班，他仍然选择报名。结果临近上课的时候，他又跟我说不想去了。我就给教练沟通他这个情况，教练说给他调个班。那天是春季班第一节课，我在广州开会，儿子给我打电话说很不想去。我说：“儿子，因为前几天妈妈刚给教练打了电话，他说给你调同龄班。如果你不想去，让爷爷带你去球场跟教练说一声。告诉他你暂时不参加，以后再学。或者你可以体验完再决定，这个决定权交给你，但怎么选择得你去跟教练说。”结果，调了班之后，他欢天喜地的对我说：“妈妈，这个班太好了，教练对我们也很好，我要继续坚持上课。”最近，他每周四晚自习回来，会和爷爷先去足球场踢球。他说，想要多练习。上周四我去足球场看他了，夜光下，一老一小的身影，爷爷负责守球门，儿子在草坪上飞奔着。满头大汗，但眼里有星光点点。我心中满是感慨，风中的少年啊，在这神情的背后，经历了多少忐忑和不安，又经历了多少心路历程，才能做到今天这般坦然。人的一生，都是在做选择。放弃很容易，但是坚持，背后需要的不仅是抱持，更需要我们与孩子一路同频。儿子，心有所想，当有所行。梦想因愿力而生，却并非虚无缥缈，愿你坚守自己的梦想，用心守护它，别丢失。正如《孤勇者》的词作者唐恬，送给我们的文字：“我们像花草树木一样生长，一样随四季枯荣，我们爱着身边的人，爱着脚下的土地，时光从不会为谁停留。是的，我们知道，但我们见过生活最美的样子，并为此战斗着，活着并且去爱，不虚此行，战至终焉。”至此，送给每一位小小的孤勇者。
2022-05-06
